“头前带路!”
传旨的是一个中年太监,此人身量颇高,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英俊威武,若是贴上两撇胡子,就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了。郭业见了心中暗叹,这位要是没有当太监,就是去当鸭子也能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那太监一见郭业就跪倒在地,道:“老奴长孙立言参加秦国公!”
郭业被长孙立言这个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扶起,道:“长孙公公,使不得!实在是使不得!您来传懿旨,那代表的就是皇后娘娘。只有我给您磕头的份儿。您咋能给我磕头呢?实在是折煞郭某人了。”
长孙立言道:“秦国公勿慌。临来之前,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秦国公乃是咱们大唐的晴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要老奴见了秦国公要礼数周全,不可怠慢了国士!另外,皇后娘娘还特意交待,宣读旨意之时,您不必跪接!”
“那您现在就宣旨?”
“皇后口谕,秦国公接旨!”
“微臣恭迎圣命!”
“着秦国公郭业即刻随长孙立言入宫见驾……”
“遵旨!”
这还真是想瞌睡碰上枕头了,郭业正发愁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入宫见长孙皇后呢,长孙皇后召见他的懿旨就来了!他心中暗想,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咱和长孙皇后还真合拍!
他说道:“长孙公公还请稍候片刻,我换身衣服就来。”
“不必了!皇后娘娘让您即刻入宫,现在就跟老奴走吧!”
这么着急?
郭业从袖兜之中掏出一坨金锭递了过去,道:“长孙公公,能不能告诉我,皇后娘娘找我有啥事啊?”
长孙立言连连摆手,道:“秦国公,您可别害我!老奴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收您的金子啊。”
郭业这还真是头一次看见不收钱的太监,道:“我郭业是好交朋友的人。今日见了长孙公公,那是一见如故。朋友之间,有通财之谊。这块金子您拿着,就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也不能说您的不是。”
长孙立言微微一笑,道:“秦国公,您还不知道老奴是什么人吧?”
郭业心中一动,道:“您复姓长孙,难道是长孙娘娘的……亲戚?”
长孙立言腿一软,好悬没吓趴下,道:“可不敢乱说!我是什么人,怎么配当皇后娘娘的亲戚?实不相瞒,老奴原来姓王,叫做王立言。就在十年前,家里遭了一场祸事,险些家破人亡。后来蒙国舅爷长孙无忌妒搭救,才幸免于难。国舅爷的大恩,小人无以为报,这才改姓长孙,自愿为奴。”
“那你又为何后来又……这个……侍奉长孙皇后?”
“当时,陛下宠幸齐王妃,有废后之意。皇后娘娘在宫内势单力孤,国舅爷夙夜忧叹。老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后来一咬牙,一狠心,就把自己给割了!这才得以入宫为皇后娘娘出谋划策。”
所谓齐王妃,自然指的就是齐王李元吉的老婆。李二陛下能顶着巨大的压力,把她纳入宫中,不问可知,此女对于李二陛下定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要说她威胁到长孙皇后的地位,那还真有这个可能。
能够帮助长孙皇后稳定后位,这个长孙立言可真能称得上是长孙皇后的贴心人了。郭业道:“原来长孙皇后还有这般功绩,失敬!失敬!”
长孙立言一摆手,道:“老奴咱跟您说这个,不是向您表功。而是告诉您,我长孙立言为了长孙家胯下那玩意儿都不要了,更何况是区区钱财?您只要忠心耿耿地为皇后娘娘办事,我长孙立言就感激不尽。至于那些金银俗物,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稍后,他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说道:“至于您想打听皇后娘娘为啥急着要见您。说实话,咱家也不知道。不过咱可以肯定的是,今日之事,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就赶紧跟老奴走吧!”
长孙立言不收贿赂,郭业也没啥好办法,只得道:“那下就借您吉言了!”
有了长孙立言的引领,郭业没费什么劲,就来到了甘露殿外。
长孙顺德脚步一停,道:“秦国公,皇后娘娘就在里边,您进去吧!”
“您不进去?”
“皇后娘娘有机密事情和您谈,老奴哪有资格听?”
“机密?这么说来,甘露殿内,只有皇后娘娘一人?”
“正是!”
郭业听了暗暗寻思,如此说来,这又是一场孤男寡女的单独会面。皇后娘娘,这个……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