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只是被张亮所逼行那苟且之事。实际上小人不好男风,只爱女色,后来就逐渐和张李氏勾搭成奸!本以为此事天衣无缝,谁想到还是被张亮那老贼知道了!陛下,小人承认与张李氏通奸,但是对张亮谋反一事,小人确实是一无所知啊!”
“张李氏,你又怎么说?”
“张慎几所言,句句属实!妾身没什么好说的。”
郭业嘿嘿笑道:“勋国公,这可咋办?人家承认给你戴了绿帽子,就是不承认诬陷你谋反!你说你都要死的人了,还要把自己带绿帽子的事情,大白于天下,这真是何苦来哉!”
张亮听了这话,好悬没气死过去!
张慎几和他老婆通奸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和张慎几海誓山盟,情深似海,互许生死。只要自己稍微暗示几句,张慎几势必就会帮自己把谋反一案扛起来!有了自己和张慎几两个人证,就是张李氏不承认,这场官司也有得打!
万万没想到,自己胡诌的张慎几和李氏有私情的事情,竟然一语成谶!什么情深似海?哪个是海誓山盟?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绿帽子自己是带了,但是谋反之罪还得自己抗,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可怎么办?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呢,李靖又给他加了一把火,道:“陛下,微臣奉命搜查勋国公府,除了找到那块木牌之外,还有若干违禁逾制之物。现在那些逾制之物已经带来,您要不要看一下?”
在封建社会,什么人应该穿什么衣服,住什么房子,用什么物品,乃至娶几个老婆,死后的坟地应该有多大,都有规定。超出了这个范围,就叫做逾制。
张亮贵为勋国公,那要是再逾制,基本上就是向李二陛下看齐了。其时,天下承平日久,法禁松弛,张亮喜好奢侈之物,家里有几件逾制的东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件事,说小不小,但是说大呢,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要是一般的官员,被弹劾逾制,基本上就是降级罚俸,怎么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运气好的话,甚至只是罚铜了事。
但是今天不同,张亮刚牵扯进谋反的案子里,又有了逾制这件事,那可就说不清楚了!你用了只能李二陛下才有资格用的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在场的官员,都是人精!
李靖这话一出,人们就明白,张亮完了!
当官的,最不愿意干的事情,就是雪中送炭。最愿意干的,那就是落井下石!
当即,就有一个御史名叫冯从善的,出班跪倒,道:“微臣弹劾张亮意图谋反!”
李二陛下很不满意得哼了一声,道:“你们御史台,自从魏卿家离任之后,越来越不成气候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卫国公把张亮谋反的证据都找出来了,你才弹劾勋国公谋反,简直吃屎……简直是事后诸葛亮!”
他本来想说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但是这句话太过粗俗无礼,有失帝王的身份,这才临时换了一个词儿。
冯从善道:“启奏陛下,微臣弹劾张亮谋反,既不是因为那块木牌,也不是因为张亮府中有逾制之物。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众所周知,张亮广收义子,有五百之多。在长安城中,张亮私蓄敢死之士五百,到底想干什么?其心不问可知!”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道:“看来是朕错怪爱卿了!来人,赐冯爱卿黄金十两,以示褒奖!”
十两黄金不多,但是意义重大!眼见冯从善得了彩头,其他御史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出言弹劾张亮意图谋反,那理由更是五花八门。
有人说,自己亲耳听张亮说过,他家里有一个小妾,算命的说这个小妾有皇妃的命!小妾是皇妃命,那岂不是说张亮有皇帝命?
有人说,张亮经常自夸自己身形雄伟,睡觉的姿势像一条卧龙。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甚至有人说,张亮家的母鸡打鸣,张亮家的大黄狗头上长犄角!这是上天都看不过去了,在对陛下示警!
……
……
一时间群情汹汹,仿佛不立刻把张亮宰了,李二陛下就会江山不牢。没有自己这帮忠臣义士的保护,李二陛下就会社稷不稳!
正在这时,韦挺咳嗽一声,道:“陛下,臣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