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金庾信这才明白了郭业的意思,道:“圣人云,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秦国公您不愿意自取其辱,我也不强人所难。但是您又为何拦着我舍身取义呢?”
郭业正色道:“因为现在还不到舍身取义的时候!”
金庾信还要开口,郭业把手一摆,道:“金大哥,您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新罗真的势不可为,我一定会和您一起赶往金城。别的人救不了,但是只救善花公主一人,小弟相信无论是高句丽还是百济,都会给我这个面子的。现在,我不让您去,是想和您商量一下,现在新罗还有没有救?”
“这……”沉吟了半晌,金庾信道:“从国力上来讲,咱们新罗的大部分领土并没有失去,即便是金城失守,新罗也还支撑的下去。不过……如今新罗的圣骨和真骨都在金城,金城一失,新罗国也就不亡而亡了。”
郭业一皱眉,道:“金大哥,您也是姓金,难道连真骨都算不上?”
“我?勉强算起来,我也算真骨。”
“那好,您现在就去新罗其他城池收拢军队。我郭业带人,前往金城,把善花公主给接出来。如果金城失陷,我就代表大唐天子赐封您为乐浪郡王,新罗国王。”
金庾信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不行,绝对不行!”
“您是担心善花公主?不必担心,善花的为人,我最清楚,单纯善良,是个好女孩。但是做一国之主,就远远不够格了。她不会和您争的!”
“不是那个意思!”金庾信苦笑一声,道:“在下这个真骨,呃……有点水分!”
“水分?”
“在下的母亲是新罗王族,而父亲不是,所以,在下算是真骨。不过……在下的父亲,不仅仅不是圣骨、真骨,连新罗人都算不上。所以,我说我这个真骨有点水分。”
“请问您的父亲是?”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的父亲乃是驾洛国的王族。而驾洛国在几十年前,就被新罗给灭了。您说,我要是成为了新罗国王,百姓能服吗?这到底是新罗复国了,还是被新罗灭绝的驾洛国复国了?”
郭业嘿嘿一笑,道:“您身为驾洛国王室之后,却如此忠心于新罗国,是不是有点……”
金庾信脸一沉,道:“秦国公还请慎言!在下出生之时,就是新罗子民,当然应该忠于新罗。至于驾洛国,对我金庾信没有半分恩惠,我为什么要向他效忠?”
这句话说得也有道理。
在大唐的名将之中,有两个“外国”人,一个叫做高仙芝,一个叫做黑齿常之。高仙芝是高句丽王族之后,黑齿常之则干脆是百济的降将。这两人都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又都被冤杀。他们一直到死,都对大唐忠心不二,从没想过要干什么复国的勾当。
从这个角度来看,金庾信效忠新罗,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金庾信不行,那善花公主似乎就成为了唯一的希望,郭业道:“假如让善花公主为王,你愿意不愿意忠心辅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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