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气定神闲,拿起一个小小的指甲锉,给自己的美甲小小地修型。
“这”
心情不错的阿奴在“擎天白玉柱”身上又押了重注,小赚了一笔,也无所谓“老家”的人如何冒主意。
阿奴心里门清,只要阿郎不甩了她,她还怕个甚么?
至于阿郎厌恶甚么,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所有屋里的女郎,她比谁都清楚,比长乐公主还清楚。
“可若再这么下去,薛氏无以为继啊。”
“本就没什么好继的,我也不怕告诉你,倘使要做那出口漠北的勾当,信不信薛氏除了南祖房,尽数滚去西域?”
阿奴这样一说,中年人脸色发白,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严重。他们对张德其实谈不上熟悉,但通过薛婕妤,还是知道张德的实力深不可测。
再者,河东那地界,当年出了一个太谷县县令王中的,此人官禄亨通,就是因为受了张德扶持。一路从河东做官到河北,眼下放任别处做个刺史,那是绰绰有余。可偏偏王中的他不是鬼迷心窍的笨蛋,张观察没指点,他就窝着,特勤政,那叫一个口碑上上。
薛氏要脸面,但也不是不想做“王县令2.0”,可惜不得其法,也不知道张德喜好什么。就算送女人,前面有了阿奴,鬼知道再送一个会不会被阿奴给亲手弄死枕头风也不是那么好吹的。
各种纠结之下,只好来求阿奴。
可惜,张德的脾性他们不知道,阿奴的脾性也不知道
“大娘子,还请指点迷津,指条明路”
说着,中年汉子终于匍匐在了地上,乖顺无比。
“我就不明白作甚要在河东折腾,要是我,走一遭西域也比呆在河东强。河东人多粥少,西域多好啊,恁多好吃的,我还时常让阿郎帮着写信给程三郎,让他捎一些阿月浑子回来呢。”
“”
人到中年的薛氏男儿猛地身躯一震,他如何都没想到,西域杀神程处弼,居然跟张德是这等密切的交情?
程家也不怕?
私交边军将领,可以说是很疯狂了。在薛氏眼中,这是绝对死全家的路数。
可偏偏阿奴这般说出口的时候,便让人觉得,程处弼和张德,怕不是一直就这么无所畏惧。
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半晌,匍匐在地中年汉子正表情扭曲,内心天人交战,终究还是抬头高声道:“多谢大娘子指点”
“?”
阿奴一脸奇怪:我说了甚么?
但又不想被人笑话无知,于是依然小心翼翼地用指甲锉给自己美甲修型,这等姿态,更是让偷瞄了一眼的中年汉子心中高呼:薛家这一回,当大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