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那个………………首长,”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壮着胆子说,“可不能让他们走啊他们还欠着我们家老爷不少债呢!”这个管事拍着手中一个油纸包叫着屈,引起了其他几个大户家里的管事一片称是。
“老爷,你把他们带走了,我们全家可就只有上吊的份了。”一个小地主哭诉道,他的袍子上满是泥浆,“去年的租子都没缴清……”
“这伙刁民,老爷请看,这是我们家老爷那几户去年、前年、大前年写的甘结,到到现在一颗粮食也没缴。”另外一个管事义愤填膺的挥舞着一叠账本,“现在又要逃走!真真正正的刁民!”
“首长,这是王三十家借得债,还不出说好拿他家的女儿抵债的!现在他要逃走了!这算什么事?要走可以,把人先留下来抵债!”
“次债还钱,天经地义!”
刘翔正昏头晕脑之间,忽然人群被分开,进来一个白胡子老头,看mō样亦是个地主mō样的读书人,只见他颤巍巍的说道:“老爷…………首长……自古至今,赋由粮出,粮由租出,天下的粮户可都是朝廷的根本。老爷切不可行fù人之仁,毁自己的根基呀………………”说着他jī动起来,“学生饱读史书,便是大宋的列祖列宗,救荒度灾也从无此例,还请首长明鉴。
他以为澳洲人既然自称大宋后裔,捧出大宋的成法便是大杀器。
“他们只是登记表示自己愿意去,又不是现在就拉走!你们说的债务和欠租的事情,县里已经有了方案了,处理的干部正在往这边赶。你们先到门口等着,别在这里搅合!统统给我先出去!”刘翔lù出不满的表情说道。
这伙人见这位澳洲县太爷已经动了真火也不敢造次,又想着这些泥tuǐ子在道观里,自己在门口守着,也不虞他们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便乱哄哄的地退到了大门口能避雨的地方。有几个tuǐ脚慢得,只好缩在屋檐下。
眼瞧着秩序渐渐恢复,负责法院和银行事务的两位元老也来了他们在琼山县其实还是出差xìng质,并没有正式的委任。其实琼山县里的元老干部,除了刘翔之外全是出差xìng质,任务是来搭班子和培训指导,等到归化民干部大致能够胜任工作了,就换一个地方一个正是德隆银行策划处的陈策,他到琼山来组建德隆的地方支行--琼山由于是全州的首县,德隆准备在这里建一个琼州支行,然后每个县设分理处或者办事处。琼州支行也设在布政分司里,只有三间办公室和一个库房。
法学界派来的元老是姬信,除了来充当法院的院长,他还有个任务是建设当地的国民小学。
刘翔就在道观里的一间破房子里开了个小会,先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就这个问题拿个方案出来。
“情况已经清楚了,这些佃户直接拉到临高,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影响不好。”刘翔做着总结:“大户们现在还没意识到真正的危险,他们只是本能地保护自己的债务能够得到确保。”
“刚才说的方案我同意。如果数额不超过我的权限,我可以批准一笔资金。”陈策再次重申了“不超过权限”的条件,“但是我很怀疑我们的流通券他们是否愿意接受?就目前来看,琼山的流通券信用还不够,很多人将信将疑。至于直接用白银或者粮食还债,恐怕储备也不够。”
“那我就准备好接受这一大滩的诉讼了。大雨闷了几天,终于有活干了。”姬信淡淡的说道,“我可以采取一些手段,让这些债务撤销或者减低额度这个一点也不难。”
大户缙绅们欺负佃户大多不识字,更看不懂上面的术语的关系,订立的契约、借据和甘结全是“霸王条款”,姬信早就想借机打击一下这样的歪风邪气契约精神必须是建立在相对公开的基础上的。
“有问题么?大户们不会认为我们利用强权是巧取豪夺吧?恐怕人心难服。”陈策有些担心,他对这方面本能的比较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