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神色茫然呆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刘封的话,木然转身,机械地向着殿外走去,那里阳光正盛,却消除不掉他身上的阴霾。
群臣目送杨仪孤独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殿门口,全都默然不语,杨仪的确让人人痛恨,但真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也心有戚戚。
“邓将军,你还有本奏吗?”正当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刘封迈步来到邓芝面前。
“臣告退!”邓芝躬身退入了班中,所有人都拱手而立,终于松了一口气。
“尚书令辞职,御史令告罪,这朝政今后还如何进行?”刘封背着手,走到了大殿的台阶之下,扫视众人。群臣纷纷低头,没有一人回话,御史台彻底垮了,但明亮司的作为,却让所有人心中发憷,冷静下来之后,细想邓芝检举杨仪的事情,基本都是私事,他竟然了如指掌,
而且酒宴就在昨日,今早便得到消息,这是何等可怕能力?
杨仪和两位御史的私事,邓芝如同亲眼所见,那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是否也都已经被明亮司的人暗中监视了?
一想至此,有些大臣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刘封组建明亮司,看来绝不是因为缅怀诸葛丞相那么简单,而今天明亮司的举动,更是让所有人都明白它真正的可怕之处。
“向尚书,费祎离朝之后,可曾向吏部递交辞呈?办理诸项事务?”沉默之中,刘封再次开口了。
向朗一怔,答道:“尚书令之职,并未交接。”“哼,堂堂尚书令,掌管六部,关乎天下安危,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莫非这里是长安东市,可任由进出?”刘封忽然发怒,让所有人打了个寒噤,头垂的更低了,难
道贬了杨仪之后,连费祎也要驱逐出朝堂?
只听刘封冷声问道:“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荀勖猜测着刘封的心思,答道:“擅离职守,一日罚俸,但事后说明情由,可酌情赦免,三日以上罚俸半月,十日以上罚俸一月,一月以上……”
“够了!”刘封抬手止住了荀勖,似乎有些不甘地微哼一声,“费祎虽然只是缺职一日,但他是尚书令,诸事关乎国运,非寻常官吏可比,一定要重罚。”
“可这……”荀勖思索着,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律令。
“陛下,费尚书轻易离朝,玩忽职守,置先皇托孤之名而不顾,辜负诸葛丞相一片信任,便是不忠,该当如何惩处他?”刘谌也被刘封搞得一阵发愣,忽然看到刘封对他眨眼,顿时会意,小眼睛一转,故作思索,沉声道:“费尚书欺朕年幼,忤逆犯上,将他刺配充军,流放交州!”@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