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襄屏叹口气道:“唉,定庵兄,若是只是巧合也就罢了,可是我现在想,此现象可能真不是巧合呀,比如在那过去的东瀛棋坛,此现象也是屡见不鲜。”
“哦,真的?”
于是李襄屏又给自己外挂举个例子了,他这次举的却是林海峰先生的例子。
林海峰先生的棋风和大李同样很像,这个想必不用过多介绍,因为连大李自己就说过,他小时候最喜欢就是林先生的棋,一直希望能拥有同样的风格。
既然是拿林先生和大李作对比,那这里说的棋风相克,就不是说林海峰克坂田荣男的事,而是别人克林先生的事。
而提到林先生的克星,大多数人可能首先会想到石田芳夫九段,然而李襄屏认为,这个克星可能只是个特例,不具备普遍性,如果从普遍性的角度出发,林先生的克星其实另有其人,那就是年轻时候的加藤正夫九段-------
划重点:这话可不是李襄屏说的,而是林先生自己说的,他在自己的对局集中就很明确的说过以下的话:
“........在面对年轻棋手挑战的时候,最让我头疼的其实是加藤君,每次和他对局都极为困难,尤其他那种直线攻杀型棋风,经常让我束手无策,就连我的胜局大多也都是难局.......”
林先生这话当然是真心话,因为观察那个年代的日本棋坛,“竹林时代”为什么那么短暂?为什么很快就过渡到六超时代?
第一个推手不是别人,正是日本“六超”中唯一没有获得过世界冠军的加藤正夫九段。
那么好了,中古棋的“控制流”怕力量型,日本棋的“控制流”怕力量型,现代棋的“控制流”同样怕力量型。
这还会是巧合吗?
应该不是吧,怎么看都像是必然的规律,这其中好像隐藏着什么内在的逻辑。
而李襄屏现在,其实就是在思考这样的问题。
所以在和自己外挂举完林海峰先生的例子之后,他开口说道:
“定庵兄啊,我觉得这个问题值得咱们深思,因为你之前跟我说过,我们只有能看清狗狗的弱点,这样咱们才算小成,只可惜此事知难行易,因为围棋最难之处,就是很难分清对错,或者说基本不存在绝对的对和绝对的错,而围棋之道如此特征,其实就很容易让咱们迷失方向的,咱们现阶段还好,依然可以把狗狗当做指路明灯,然而等过了这个阶段呢?真的要去辨别狗狗弱点时候呢?现在的指路明灯应该就失效了,你说是也不是?”
“那襄屏小友之意思.......”
李襄屏叹口气道:“所以我就想到棋风相克现象了,研究此现象虽然未必有用,但这其中若真存在一定内在逻辑,至少就给咱们提供了一个方向了,就像黑暗中的一根拐杖,咱们到底能通向何方暂且不提,但有拐杖总比没拐杖好,定庵兄你说是也不是。”
听到这老施果然动容:
“哎呀是极是极,襄屏小友果然是天......”
“好了好了定庵兄,”李襄屏却不让他把马屁拍出来:
“此法是否有用还不得而知呢,并且此法同样极难,咱们需回去好好斟酌才行,所以现在,定庵兄其他话也不用多说了,等我先下完明天比赛再说。”
“呵呵好的,对了襄屏小友,你说你对明日比赛,心中已有定计?”
“嗨!我说定庵兄呀,”李襄屏笑道:
“我说你这个人,若我今天不说的话,那你就睡不着觉是吧,那行,我现在就告诉你,其实我想好的策略不值一提,到了明天,我就是准备学学定庵兄而已。”
“学我?”
“当然就是准备学定庵兄,”李襄屏继续笑道:
“其实要对付此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学我那小兄弟,然而定庵兄你知道的,我可没有他那身小巧功夫,后半盘依然是我弱项,既然这样,我也不想那么多了,明天干脆就给他来个硬碰硬,拳头碰拳头,就像定庵兄那般,凭力量就把他打爆,现在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了。”
“呵呵,我相信凭襄屏小友实力定能做到。”
“哈哈借你吉言,好了睡觉睡觉.......”
定下的策略当然不会轻易改变,到了第二天,李襄屏还真就用这种方式和崔毒展开较量了。
很明显,采用这样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狗招”的作用并不会太大。
事实上对于这盘比赛,李襄屏还真没准备用狗招致胜,他就单纯想和崔毒掰腕子--------
这其中也有和自己外挂比较一下的意思:老施既然能用这种方式撂倒崔毒,李襄屏想看看自己能否做到。
既然是单纯的力量比拼嘛,那这棋就没啥好说的,下午4点50左右,比赛终局,执白的李襄屏192手中盘获胜。
赢棋之后的李襄屏很满意,他满意的并非再次晋级世界大赛四强,而是他感觉在单纯纯力量方面,自己好像已经和老施已不相上下了。
是和学过狗招的中古棋棋圣力量不相上下!
所以真正的重点在比赛结束以后:
当李襄屏开始在自己外挂面前嘚瑟:
“呵呵定庵兄,你观此局如何?我之力量能否入得了你的法眼?”
“呵呵,襄屏小友又来说笑,你今日之下法如何是单纯纯力量,和定庵下法大相庭径也。”
“啊?!”
李襄屏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下过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