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鸣棋与善修也达成了一至,而现在,善修不动声色坐在一边,只在等鸣棋开口求他帮忙。虽然之前也不算很久的时候,他还一直立志要给鸣棋找麻烦来着,但他更加确信的是在鸣棋之于他的麻烦之前,他还有更为重要也更为麻烦的麻烦在阻拦,要想剔除真正的对手就要从这些边角余料开始。偏偏这块边角余料还是太子,他要想前进的路只能与鸣棋一起。这就是决定他会帮助鸣棋的全部理由。
事情很麻烦,鸣棋却很懂,彼此也不用多说什么。他来帮他,他照单全收,转过头去,再互相拆台。真要仔细想想,他们从前的人生也是这么一直过来的。不这么做才奇怪。
鸣棋默了一会儿,再看向善修,知道他与自己此时想的是同一个情况,对视之间已经哈哈大笑,“太子会恨我们这么明智,在他倒台之前只选择联手么,试想,如果我们先于他就已经你死我活,那他的太子人生该当是多么的痛快啊。”
善修身边的长发一直垂到他举盏的手心上来,“所以,我要做的是什么?”
鸣棋没有一刻犹豫,显然那已经是在他心中划算了许久的计划,“在太子出门时,就刻意拦截,迷雾一点最好。兄长不是也知道么,太子他喜欢繁文缛节。但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好爱好,如果他不是那么狼子野心,也不那么碍眼的话,我也许会放任他好好当当太子。”
夜色低弥帝都时,善修悠闲离开王府。太子的眼线将这一情况及时通禀给了太子。
太子站在院中向着大公主府的方向望去,“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绕什么弯路。”从明月那里问出鸣棋全部动向的管事,终于放下一颗饱受煎熬的心,也从心底开始赞叹自家太子的独具慧眼,多管齐下,才不至于在鸣棋世子布下的各种疑阵中乱了步伐。此时望向立在月光下的太子用黑纱蒙住面目只露出一双清亮目光的颀长身姿,和幽幽月夜中几乎数不清数目的死士,他亦有些惊讶,在这暗夜包裹之下的他,竟然变得这样的平静。而看向慢慢拿下面纱悠闲翻看的太子,眼前这壮观的景象,立刻变得有些不清不楚,倘若不是那群死士透出的庄重氛围,真是不能将眼前的一切与一场惊天阴谋有切实的相关。
临行时,他得到太子的目色示意,再一次检查了所有的计划的部署,来路去路都是如此的天衣无缝。而鸣棋以为太子中了他的瞒天过海之计,早在这前的无数次跟踪与试探中失去了信心,不会再有什么阻拦,也就不会做足相应的准备。
如此数量重多的人夜行出东宫为了不被人注意,惹出不必要的是非。他们折出一边的院子,从那屋顶之上行走。跳下屋顶时,完好遇到了善修亲率的王府亲兵。那些王府下人与亲兵组成的混队安逸太久,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困难。
接下来,他们很成功地早早埋伏在了玄元门。将一切开始,也将一切结束。
合周慢慢从夜色中走到光色朦胧的灯笼之前下,向着孤身上马的鸣棋行礼。
鸣棋亦点了个头,“如果我计划失败,公子会轻易得到一切想往中的人和事,高兴么?”
合周一笑点头,“从表面上来看确实如此,可那样的无忧会更危险,现在,不论是我还是世子都不能将执迷不悟的她带离这里。所以,在无忧能离开这里之前,世子一定要万寿无疆才是。”
鸣棋很嫌弃他说法地摆摆手,“是因为对母亲讨好太多,而在我这里口无遮拦的报复么?你该问的,应该是善修世子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出很有诚意将太子拦截的架势。还有最好用他的人。让我也捡一次他的便宜。”
合周,“善修世子动用的,是王府的家丁,而我则是假传了大公主的手谕。”